1. 首页
  2. 全部文章
  3. 文人画:有画外之境,肇自然之性,诗书画印的完美结合

文人画:有画外之境,肇自然之性,诗书画印的完美结合

究竟如何界定文人画,说它是文人士大夫所作,跟那些画工、画家们所作的画有区别,感觉太过笼统;说它取材多为山水、花鸟、梅兰竹菊,重视意蕴的营造,把“士气”或者说是“逸”来作为区别标准,似乎有些太过主观,难以把握;按照董其昌的观点来划分,“南北分宗说”是基础,这样门槛又太高,对咱们普通人来说需要了解的背景真是太多,又不适合……

“士人画”与“画工之画”相比,更加强调作者内心情感的迸发,绘画不再是技艺上的活动,而变成了一种情感抒发,被打上了个人色彩和阶级色彩。传统的绘画喜欢讲述人物故事,极力追求细节上的完美,文人画不讲究这些,它大多是即兴而作的各种山水花鸟,不求形似,但求意达。

中国传统文人画的辉煌,与苏东坡的极力推崇密不可分。苏东坡拥有一颗善于发现美的眼睛,他认为绘画作为艺术,应该与同样作为艺术的诗有着相似的创作规律及欣赏原则,进而自然也就应当有相同的艺术地位,也就是“诗画本一律,天工与清新”,东坡还在《次韵吴传正枯木歌》中直接指明“古来画师非俗士,妙想实与诗同出”。当然,这个画师也不是一般人,而是诗佛王维。

这一段有名的论述,“味摩诘之诗,诗中有画;观摩诘之画,画中有诗”,点明了文人画最重要的意义就是画中有诗、诗画结合。对于东坡来说,王维既是诗人,又是画家,“诗人与画手,兰菊芳春秋”。要想做到画中有诗,可不是咱们作首诗配上幅画或者画了幅画加上一首诗就行了,文人画更为高难度的风雅,让画笔所描绘的有形之物能够延伸出更多无形的内容,甚至是把诗歌的性质赋予了文人画,“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” 、“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”。

看起来文人画的创作更为自由,既没有很高的绘画技艺的约束,也没有很严苛的思想情感上的约束,更多的是一种创作者心绪的自然流淌,可正是它的看似无要求,才给文人画创作者列出了更高的标杆,“古来画师非俗士,摹写物象略与诗人同”这样的要求怎么达到?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在宋代的时候,才首次提出来“文人”这个概念,东坡把“文人”称为“高人逸士”、“名卿士大夫”,画工则被称为“俗人”,相信东坡并没有任何恶意,只是在客观地对两者进行评判。身份不同,社会地位不同,对待艺术的态度就不同,文人在画中寻求的是意趣,匠人在画里寻求的是技艺;文人拉开画卷只为自娱,匠人埋头画卷却是为了养家糊口。

就说画圣吴道子,在东坡的眼里也终究逊色于王维,当然不是说他绝妙的技艺不如王维,而是说王维的作品超然物外,有了“逸”的境界,“吴生虽妙绝,犹以画工论,摩诘得之于象外,有如仙翎谢笼樊”。东坡的评价依据的是一个标准,从这个标准中就能看出他对文人画推崇。

以王维的诗作为例,来感受一下诗中的画面,进而逆推出文人画中的诗性。在他的《使至塞上》一诗中有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”,在读的过程中是否能想象出这样一幅画面,黄沙茫茫不见边际,无论是天空还是地上都是一片纯然。向远处望去,在天的尽头有一缕孤烟在缓缓升起,大漠里不可能没有风,可是人却用“直”来形容这缕烟,可推测出烽烟是狼烟,“直而聚,虽风吹之不斜”。蜿蜒的河道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之下波光粼粼,河是长的,落日是圆的,简单的图形却构成了最为和谐的画面。

另外有一种雅致的美是在《山居秋暝》中,“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”最为鲜活生动,皎洁的月光倾泻在松林间,仿佛给眼前景物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,溪水清澈,青石幽幽,色韵清绝,“雅兴淡中有致趣”。

在宋元的时候,文人画被推上了很高的地位,欧阳修的一段评论说得极好:萧条淡泊,此难画之意。画者得之,览者未必识也,故飞动迟速,意浅之物易见,而闲和平静,趣远之心难形。若乃高下相背,远近重复,此画工之艺尔,非精鉴者之事也。

我们努力去寻求文人画“萧条淡泊”的境界,努力去欣赏文人画中作者的个性抒发,努力地从文人画里寥寥的笔墨中晕染出不一样的审美体验,文人画看重的是画外之境,汲汲追求着的是自然之性,是诗书画印完美的艺术结合,是我们绘画历史和诗词历史上的瑰宝!

原创声明

该内容为本站原创,著作权归本站所有。商业转载请联系本站获得授权,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