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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住长江头,君住长江尾:李之仪和杨姝的知音情缘

我住长江头,君住长江尾。日日思君不见君,共饮长江水。

此水几时休,此恨何时已。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负相思意。

一阙小词,像长江流水,流传了千年。没有华丽的辞彩,没有深奥的典故,就凭它朴实的深情打动人心。读来不像宋词,倒恍如一首乐府民歌。

李之仪这篇《卜算子》,是写给歌妓杨姝的。很少有人注意,这背后还有一段“知音”之恋。

李之仪是北宋时期的“苏门学士”之一,曾经做过苏轼的幕僚,朝夕唱酬。后来发生“元佑党人事件”,由于苏轼获罪,李之仪被停职,永不可任京官。后又因得罪权贵蔡京,被贬太平州。

李之仪在被贬太平州时期,先是女儿去世,不久儿子也去世,接着,相伴四十年的妻子胡淑修也撒手人寰。好像一夜之间命运就把他推入了深渊谷底。就在这时,一位年轻貌美的歌妓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——她就是杨姝。

最初,他们只是偶遇。暮春的一天,杨姝抱琴款款走来,李之仪满怀愁肠,哪有心思听曲。杨姝虽然是一介女子,却很有正义感,深深同情李的遭遇。她弹奏了一首古曲《履霜操》。这首琴曲,传说是西周伯奇无罪被逐,晨朝履霜,自伤自叹所做,曲终,伯奇投河而死。

这幽愤的琴声,正触到了李之仪的痛处。多少的不平,多深的哀伤,一时间,都从这位萍水相逢的歌妓的指尖倾泻而出。还以为今生今世都无处诉说,哪想到这天底下竟还有人能懂。她的琴声,句句都是他的心声。

李之仪对杨姝一见倾心,把她当成了知音,写了几首听她弹琴的诗词。“霞卷与云舒。月淡星疏。摩徽转轸不曾虚。弹到当时留意处,谁是相如。”幸好,人生对他总算不薄。

这年秋天,李之仪在奔流的长江边思念杨姝时,写下了这首《卜算子·我住长江头》:“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负相思意。”杨姝也是被这首词所打动,放下一切,嫁给了李之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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