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人的大暑:乘凉、赏荷和“裸奔”
大暑,意味着一年中最热的时候,业已来临。
生在四大火炉之一的山城,便对大暑便尤为畏惧:这意味着三伏天的正式来临,意味着拥有绝对权威的灼人阳光,意味着几十天的连晴高温和一个个燥热无风的夜晚……
诚然,大暑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候,段子里也常常调侃道:“夏天最该感谢的人有两个,一个是射日的后羿;另一个就是空调的发明者。”而懒坐家中,空调冷饮也被视为这三伏天里众人的“救命稻草”,每逢伏天,便有人一边裹着被子,一边吹着冷气,一边同情地发问道:“没空调,古人可怎么活呢?”
事实上,赏荷花,扑流萤,甚至“裸奔”……古人的大暑,过得可比人们想象的要精彩多了。
对于大暑,古人当然也怀着“敬畏”之心,杜甫就作有《毒热寄简崔评事十六弟》一诗,直言大暑的“厉害”:
大暑运金气,荆扬不知秋。
林下有塌翼,水中无行舟。
宋朝的空平仲则在诗作《大暑》中呛声:“炙床炉燄炽,薰野水波摇。飞鸟不敢度,鸣蝉应自焦。”
但信奉“心静自然凉”的古人们,通常只要一片树荫,也能泰然处之。譬如清代江堤所作的《消暑诗》里,只用几枝柳条就“治愈”了酷热:
柳枝西出叶向东,此非画柳实画风。
风来无质堆纸上,巧借柳枝相形容。
喜欢种竹子的宋朝诗人郑刚中,则根本不畏大暑,在竹荫下乘凉可再惬意不过了;正如他在《大暑竹下独酌》中写道:
新竹日以密,竹叶日以繁。
参差四窗外,小大皆琅玕。
隆暑方盛气,势欲焚山樊。
悠然此君子,不容至其间。
还有不少古人,在这炎炎夏日则选择了更为雅致的“娱乐方式”:赏荷。在他们眼里,酷暑哪里敌得过荷塘里那满池翠绿的生机呢?南朝诗人徐勉就在《晚夏》诗中描写了夜赏荷塘,举杯消暑的场景:
夏景厌房栊,促席玩花丛。
荷阴斜合翠,莲影对分红。
此时避炎热,清樽独未空。
而南宋诗人杨万里显然也乐在其中,他在《暮热游荷花池上》中写道:
细草摇头忽报侬,披襟拦得一西风。
荷花入暮犹愁热,低面深藏碧伞中。
若说应对大暑,躲荫和赏荷还稍显普通,那么大诗人李白迎接大暑的方式放在古代就显得十分奔放了:
懒摇白羽扇,裸袒青林中。
脱巾挂石壁,露顶洒松风。
你看,在这首《夏日山中》里,“诗仙”李白在伏天里赤身取凉的狂态,可谓是画面感满满。
而除此之外,从大暑到立秋,观赏和捕捉萤火虫,也是古人们盛夏夜里最重要的活动之一。古代将大暑分为三候,头一候便是“腐草为萤”,大暑既至,已是萤火虫的季节。
大约古人是真的很喜欢萤火虫,一股脑塞给它们一大堆美好又别致的名字:夜光、景天、熠燿、夜照、流萤、宵烛、耀夜……不仅如此,还为它们留下了不少诗句。
南朝萧绎在《咏萤》中写道:“腾空类星陨,拂树若生花。屏疑神火照,帘似夜珠明。逢君拾光彩,不吝此生轻。”把夏日夜空中的萤火虫比作极为美好的事物。
南宋诗人翁森夏夜里偶遇了房内的萤火虫,便在《四时读书乐·夏》中也写下了“昼长吟罢蝉鸣树,夜深烬落萤入帏”的诗句。
而大诗人李白除了在伏天里恣意“裸奔”,也把萤火虫当作一乐,所作《咏萤火》亦是脍炙人口:
雨打灯难灭,风吹色更明。
若非天上去,定作月边星。
当然,唐代诗人元稹在《大暑六月中》一诗中描述的大暑夜晚,或许就更是让人羡慕了:
大暑三秋近,林钟九夏移。
桂轮开子夜,萤火照空时。
瓜果邀儒客,菰蒲长墨池。
绦纱浑卷上,经史待风吹。
三五朋友,漫天流萤,明月当空,瓜果飘香,好一个盛夏之夜!
或许今人有空调带来的幸福,古人们也有四时更替带去的乐趣。若要我说,古人的大暑,着实比我们呆在空调房间里过得有趣许多。
正当酷暑,若是效仿古人,你会选择醉卧树荫,寻幽荷塘还是去山间“裸奔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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